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翻译这个职业会消失吗?

 Google曾使用《银河系漫游指南》里的虚构生物「Babel Fish」——把它放进耳朵里,就能够听懂宇宙所有星球的语言——作为旗下一款跨平台聊天服务产品的名称,大有重造巴别塔(Tower of Babel)的野心。
  显然,随着计算机科学——尤其是深度学习和人工智能——的发展,语言障碍的「奇点」正被无限逼近,根据美国语言服务咨询公司的一份报告显示,在2008年到2012年之间,世界30种主要语言的笔译市场价格下跌了41.5%,换句话说,翻译这项技能正在丧失定价能力。
  但在另一方面,基于全球化的趋势,语言外包服务的产值规模却在稳步增长,换句话说,文化、艺术以及贸易的跨国流通,创造了逐年繁荣的翻译需求,使得这门生意的体量变得更为可观了。
  当市场需求的上升和供应价格的下降同时存在的时候,这只能预示着一件事情的到来:生产效率的几何级提高。
  最典型的例子,在于网易的有道人工翻译服务。
  和Google相仿,网易有道也有基于机器翻译的免费产品,它们仍以流量变现的商业模式为主。但有道深挖工具应用的价值,已经开始了变现的转型。
  与此同时,针对那些有着定制和专业要求的翻译内容,网易有道则早在2012年就搭建了一个自营性质的人工翻译平台,向有道词典、有道翻译官等产品的用户分发商业翻译订单,如同垂直的众包模式。
  有道人工翻译平台提供快速翻译与文档翻译两种下单方式,以高效率、高质量的翻译服务满足不同用户的多种翻译需求。依托于有道词典的大量用户,有道人工翻译打造了一套所谓的完整的翻译服务解决方案。
  历史书写的工业革命固然摧枯拉朽,但在具体的人事层面,它所遇到的社会阻碍甚至人道危机从来不曾少过,在数百年前的西欧,恐惧的工人一度成群结队的闯入工厂库房捣毁机器,试图拯救自己的工作和薪水。
  然而事实证明,尽管科技会淘汰一些已有的工种,却在同时也会创造一些崭新的工种,就像拿着斧头的伐木工失业了,但是学会使用电锯的伐木工又上岗了,而更高的生产效率,反而解放了工作强度的压迫。
  这种有迹可循的先例,也再次出现在当下的翻译行业,原本畏惧受到技术冲击的翻译职业,逐渐发现他们亦可使得技术为己所用。
  不同于一般人工翻译的需求,长期依赖零散的外包产业,无论是质量还是价格都参差不齐。网易的做法是,通过有道人工翻译利用来自C端的流量,打开一条由C向B端开拓的发展模式。可以说,有道人工翻译拥有网易系的流量和用户资源支持,其主要依赖的是将工具升级为服务,实现某种人工众包平台的构造。
  而在今年年初网易有道为其人工翻译平台匹配了人机翻译的选项,在接到翻译内容的委托之后,先有机器进行全文翻译,然后再交到译员手上进行修订和润色。这种搭配协作的方案,在不影响供给能力的情况下,将翻译成本下调了50%,从而大幅降低了服务购买门槛。
  通过技术优化翻译流程,并非只是时下互联网的尝鲜之举,早在数十年前,就有软件开发商试图介入这个环节。
  比如「翻译记忆」(Translation Memory)的技术,就是借助计算机的储存和检索能力,将大量重复或是相近的短语、句子和段落的翻译结果进行记忆,在译者接触到符合记忆样本的待翻译文本时给出参考,避免了重复造轮子的无谓劳动。
  只是,在传统的翻译场景中,技术的优先级较为靠后,人力的质量和密度依然是工作效果的最大保障,辅助软件也始终是一项专业配置,深藏于各个翻译机构的数据库里。
  而有道人工翻译则是做了类似SaaS的处理,它将机器翻译的「大脑」配置在云端,每一名译者都可以去连接和使用这块资源,并在获得便利的同时,也输出了碎片化的智力去喂养机器系统,使之不断学习和变得聪明。
  从整个技术的变迁出发,纯粹的基于语言学的经验方法也在被表示学习(Representation Learning)的识别方法替代作为最优解,端对端的智能系统也远比编写完好的程序要有进化潜力,所以美国自然语言处理先驱弗里德里克·贾里尼克才说:「我每开除一名语言学家,我的语音识别系统错误率就降低一个百分点。」
  这种日渐标准化的服务模式,为有道人工翻译带来了如约而至的增长,迄今为止,除了订单量破了100万单之外,接入其后台的专业翻译人员也已经超过3000人,他们累计响应了50余万客户的订单。最快曾经能够在接单一分钟之内提交成品。
  消费者是市场的主宰,通过技术提升效率,满足了C端个人消费者的需求,这不能不说是翻译市场独树一帜的做法。传统的翻译公司,更看重的是客单价高、需求量大的企业级别的客户需求,往往将散客的需求忽略。有道人工翻译翻译在某种程度上挖掘了市场潜力。从 C 端到 B 端也可以看做是用低频打高频,C 端用户的需求虽然少但的确是刚需,付费意愿较强。也有人介绍说,有道人工翻译平台的用户净推荐值超过80%。
  奇点大学的校长、未来学家雷·科兹威尔把翻译需求划为两种,分别是承载信息交流的通俗翻译和转换语言艺术的专业翻译,前者适用于自动化的解决思路——「最迟2029年,机器就能够达到人类的自然翻译水准」——但是在后者的话题上,这个科技教徒的预测依然不失敬畏:机器可能还没办法去理解并优雅翻译文学作品的伟大性。
  更重要的是,亲历而为的翻译工作,也是文学创作不可或缺的抽象学习,鲁迅、徐志摩、钱钟书、杨绛、林语堂等文学泰斗,同时也都「兼职」着翻译的工作,显然,这种直接进入文学作品的原始状态并转化为创作语言的过程,对于作家本身而言就是一场不可替代的历练。
  简而言之,那些忧虑于会不会被「翻译机」抢走饭碗的翻译工作者可以适当减轻自己的焦虑感,他们既有机会掌握驾驭机器和提高效率的方法,也不妨向着更为专业的路线争取相比机器的不可替代性。
  或者用吴军在《数学之美》里的话来说:「技术分为术和道两种,具体的做事方法是术,做事的原理和原则是道。术会从独门绝技到普及再到落伍,追求术的人会很辛苦,只有掌握了道的本质和精髓才能永远游刃有余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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